这是什么诺顿舔一口

绝望的看厨。。。。

【勘×你】方寸之间 续

*将近8k字,长长的()

*上一篇后续,没完,应该还会有一点,,私设多ooc有,无逻辑不要纠结细节

*现在是穷游妹子的悲惨一生,和糯炖被困荒废矿场的日常()一款贤惠温柔善解人意勘😎(并没有)
















接下来几天,你们又多次回到地下二层探查。

吸取了第一次的教训,你有意识掐着时间,在煤油灯燃尽前提醒诺顿回到电梯里。

诺顿关于那天的事的解释,只有不咸不淡又理直气壮的一句话:我怕黑,所以赶紧跑。

完全睁着眼睛说瞎话。

那天明明有触感恶心的东西差点攀附上你的身体,你敢肯定,当灯熄灭时,黑暗里出现了致命的诡异。

诺顿的胡说八道你一个字都不信。

而面对你明显怀疑的目光,诺顿眼睛都没眨一下,冲你笑:“生存知识小课堂要加钱喔。”

你:……算了,人穷志短。

另外,那张疑似留有诺顿名字的纸条不见了,你四处翻找,只找到几本新的日记,上面的人名与旧日记一样,都被人抹去。

令人在意的是,这几本日记的时间与之前的相差了许多年。

而在这些日记的描述里,这里,不仅是矿场。

或许称作试验场更为恰当。

你也再没找到过食物,饿了几天肚子后,你十分实诚地去找诺顿求助。

“妈妈饿饿饭饭。”你假模假样擦眼泪。

诺顿不为所动:“还有力气说话,看来也没那么饿。”

“……”

偷偷瞪一眼说风凉话的人,你放低姿态道:“我好几天没吃饭啦。”

基于这些天对诺顿坎贝尔的了解,又飞快补充一句:“要饿死了!”

诺顿扬起眉尾,语气里带上促狭的笑意:“嗯,所以?”

暗示的很明显了。

你嘀嘀咕咕骂了一句,认命地往胸口一扒拉,扯出来一条细细的金项链。

那项链是母亲给你的,从来都被戴在衣服最里层,递给诺顿时还带着体温,若不是饿的不行,你也不会用它交易。

虽然不知道诺顿要它有什么用,但看到他眼睛瞬间亮起来,甚至破天荒对你露出一个称得上温柔的笑容时,你就知道这东西足够收买他。

……呵,财迷。

当天,诺顿消失了一下午,再看到他,这人已经在任劳任怨煮糊糊了。

纸条与财富皆失,不过倒也不是全无收获。

根据新日记的线索,你们找到一台奇怪的破旧机器。

日记上说这东西可以破译大门密码,却没有详细讲解怎么操作。

你研究了半天仍不得要领,就把机器指给诺顿看,诺顿沉默了很久,只说他可以试试。

你狐疑盯着他,最终点点头,只问:“要钱吗?”

诺顿想了想,对你表示肯定:“好提议。”

你立刻往边上一跳,控诉道:“我真的一滴都不剩了!”

最终这项任务包含进了金项链的支付范围。

“一条龙服务,”诺顿抱着手,“我这么良心的商家不多了。”

终于找到了逃生的方法,你心情极好,一连几天跟着诺顿东跑西跑,蹲在他身边看他捣鼓奇怪的机器。

大多数时候他会当你不存在,任你在一边闹来闹去,偶尔却又无故变得暴躁,莫名其妙嫌你烦,然后很凶的让你不要吵。

他问:“要走了很开心?”

你点头,朝他笑:“对呀!”

见他面色更差,你就过去给他顺毛:“多亏了你呀,救命之恩没齿难忘,等出去了我请你吃饭!吃糊糊快吃吐了!我们吃大龙虾!”

听了你的话,他就会慢慢收起满身戾气,声线冷硬地哼哼:“有的吃就不错了,你倒是想的很美。”

有了明确的方向,接下来只需要顺其自然地走下去。

很快,破译工作接近尾声。

你将收集的雨水搬出来,撕下一块衣服,沾了水擦拭身体。

因为没有洗浴用品,你没办法弄的那么干净,但还是尽力把自己收拾的整洁一些,不希望出去时还是一副脏兮兮的样子。

这是一种,该死的仪式感。

诺顿过来时正好撞见你脱了上半身衣服擦拭手臂,整个人在原地僵成一尊雕像,在你看过去时才反应过来,迅速转过身:“你他妈能不能注意一下这里还有个男人??”

你一脸懵:“不是还穿着内衣吗?”

说实话,在这个鬼地方待了这么久,你对这些事已经没有那么明确的概念了。

当生存都成为难题时,谁还在意性别观念呢?

诺顿在这里时间明明比你还长,反倒比你还注重这种事。

你觉得他一大男人还挺矫情。

第二天就拖着他也擦洗一遍,诺顿一挣扎,你就擦眼泪:“人家有好事都自个儿捯饬干净以示重视,你倒好,不仅对自己毫不在意,还又对我发脾气又要打人,呜呜人家只是想帮你洗个澡而已人家有什么坏心思呢?”

然后诺顿就会被恶心到,偃旗息鼓任你摆弄。

帮他把脸擦干净,把头发往上梳一梳,正准备脱他衣服时,一只冰凉的手按住了你。

你茫然抬头,就见青年也怔怔看着你。

你试探着微微一动,他立刻更用力地、更紧地扣住你,然后才缓过神,被烫到一样飞快松手。

擦去了石末粉尘的一张脸,意外的十分英俊,眉眼深沉,你紧紧盯着他,而他在你目光里移开视线,令你只能看见没有疤痕的那半边。

诺顿声音隐约沙哑:“……别闹了。”

“啊?”

你不明所以。

“没必要,”他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,“真是,我为什么要陪你玩这种无聊的过家家?”

他的神情懊恼,又似乎掺杂了点别的什么情绪,你一时分辨不清,只觉得一阵恼火直窜头顶,被他的话激的猛然直起身:“哈?!你觉得我在闹着玩吗??”

“从头到尾你都只觉得我又蠢又没用天天只知道做没用的事,是吧?那为什么还一直配合着我,要真不乐意,一开始拒绝不就好了?”

他的眉峰敛起,愈发困惑,而你已经冷笑着将那一方布料摔到他手里,愤愤道:“真是不知好歹,你愿意这副鬼样子出去我管你干什么?哈,过家家!”

你一字一句从牙缝里挤出最后四个字,然后后退一步,转身离去。

身后,诺顿攥着那方布料,不发一言。




这是你们第一次吵架。

其实诺顿说话一直是这样,他本就不是一个亲切的人,也绝不会费心考虑无关紧要的人有什么感受。

按理来说你该习惯了,平时也一直觉得没什么,被凶了照样没心没肺地和他闹。

你也说不清当时是什么感觉,诺顿深黑的眼睛和掀起衣服时隐约露出的人鱼线在你眼前挥之不去,按住你时那一瞬间爆发的凶戾也令你无法不在意。

……

好吧你承认,这次算是迁怒。

他一直默许你的靠近,导致你以为这是理所当然了。意料之外的拒绝让你觉得自己是在自作多情。

诶。

在大门口坐了一下午,当晚你就跑回去,对他唯唯诺诺低眉顺眼:“对不起呜呜我不是故意的我尊重所有人的癖好不会强迫你的。”

你默默忏悔,认错认得飞快且毫无负担。

诺顿也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快就跑回来道歉,噎了半晌,才嗯一声,算是回应。

他看都不看你一眼,挎着批脸煮糊糊,你一时摸不清他态度,便往前凑,小心翼翼问:“还生气吗?是我不对,不应该那样说的,对不起对不起,你理理我。”

然后就见青年低头似乎是叹了口气,似笑非笑地看向你:“你似乎很想赔偿一下精神损失费?”

察觉到他的态度有所松动,你心下稍定,连忙开始画饼哄人:“等出去了一定!”

诺顿呵呵冷笑,不可置否。

熟悉的地方,熟悉的篝火,熟悉的人。锅里飘来熟悉的糊糊气味,热腾腾的水汽被晚风裹挟着,轻轻扑在你脸上。

你蹲在诺顿身边,看着他干净完好的那半边脸。火光盈盈勾勒出青年的面部轮廓,他的头发在白天被你理顺许多,梳在脑后,露出一双黝黑的眼睛和饱满的额头。

他没有看你,似乎也没有注意到你的视线,自顾自盯着跳跃的火焰出神。

趁他发呆,你不动声色地往他那边挪了挪。

诺顿没动。

你又挪了挪。这次动作比较大,他终于有了点反应,目光冷淡,侧脸斜睨着你,仿佛不解,但终究还是没理会你的小动作。

这种无声的纵容让你胆子更肥,开始光明正大往他身上蹭,嘴上漫无目的地扯着话题。

无非是回忆以前去过的地方,看过的风景,或是思考出去之后要去干什么。

比如洗个澡啦,吃大餐啦,回去看看朋友,给妈妈扫个墓啦。

你又说起以为自己逃不出去,可能会交代在这里,打算找块石头刻墓志铭,诸如此类的事。

诺顿安静听着,没有应答。

“怎么光听我说了,你没有什么想做的吗?”

你推推他,问。

他一本正经糊弄你:“有啊……比如看一个蠢货能不能顺利逃出去。”

你立刻反驳:“喂!能不能好好讲话!如果只是为了这个,你干嘛帮我!”

诺顿朝你望来一眼。

那是平时的他绝不会露出的眼神,也许是火光太明亮,太热烈,才在他眼中镀上了一层似有若无的笑意。

不待你分辨那点笑意是不是错觉,他已经别过脸,用一贯不讨喜的口吻淡淡反问道:“是啊?干嘛帮你呢?”

……你怎么知道他脑子里装的什么。

你张了张嘴,不知如何回答,最后只摇头。

“没有我的时候呢?你小子难道没点自己的目标吗!”

听着你刻意夸张的恨铁不成钢的语气,他垂眸拨弄一下燃烧的木头,回答道。

“之前嘛……”停顿一下,他斟酌着措辞,“大概是想看看,那么一大笔钱会被哪个该死的幸运的家伙拿到。我想等到一个结果。”

说着,他自顾自笑了。

“我们不一样的,你绝不会想知道这些事情,适可而止吧,过度的试探对你我都没有好处,不是吗。”

独属于诺顿的沙砾摩擦过似的声线,此时骤然变得嘲弄而冷淡,像是一种警告。

你隐隐感觉到,他所说的,是一个你不应当,也永远无法触碰的真相。

与整座矿场的谜团息息相关。

他在警告你,不应该刨根问底,不论是这座矿场的秘密,那些日记的信息,亦或者是……面前的这个人。

你的目的是逃生,而非了解,不是吗?

从始至终,你刻意用无厘头的玩笑和不靠谱的行为掩饰的目的都是探寻真相,这些通通被诺顿看在眼里。

每一次的触碰,每一次的靠近,每一次的默许,不过是因为他没兴趣理会你小打小闹的试探。

此刻,两人的距离仅在咫尺,你却感到一种巨大的荒谬感在心底升起,仿佛一道响雷在脑中炸开,唤回几分清醒。

从始至终,你都不该生出多余的心思。

对于你面色的变化,诺顿早有预料,你甚至能清晰地看到他眼中的情绪。

毫不遮掩的、明晃晃的嘲笑。

笑你被情感左右,笑你醒悟的太晚,或是笑你太过胆小害怕面对真相。

他没有再说让你难堪的话,只往篝火处一指,示意你可以吃饭了。

他妈的这算是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吗?

你纠结地灌糊糊,就听他冷不丁通知:“密码破解出来了,你打算什么时候走?”

你放下罐头,想了想,谨慎道:“明天?”

诺顿又问:“走哪个门?”

你下意识想说地上的门,因为它最近,而且比起地下二层里的各种诡异事件,地上门更加安全,可话到嘴边,又硬生生停住。

日记是在地下二层发现的。而日记中提到的不论是电梯,推车,还是煤油灯,恐怖,都围绕着地下展开。

诺顿不会问多余的问题。

于是你改口道:“地下二层那个。”

面前的青年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。

待你看过去时,他又面色如常,不咸不淡地应道:“好。”

反正就算你想走地上的门,他也不会同意。

他得验证一些事情。




再次来到漆黑的空间。

诺顿破天荒没有走在你前面,他头一次将破旧的、昏暗的煤油灯递给你,让你领着他走完这段路。

你走的很慢。

这一次的探索没有返程,前行的时间足够宽裕,因此诺顿并不催促你,只放慢步伐,跟在你身后。

一路无话。

时隔两个月,终于能够走出这座诡异的废弃矿场,说不激动是假的。

只是激动之余,总有一股难以察觉的忧虑盘旋在心底。

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相互制衡,无形中拖慢了你的脚步。

诺顿难得没有讥讽你磨磨唧唧,他安静而缓慢地跟在你身后,像一道影子,几乎要溶到黑暗里去。

好几次你甚至感受不到他的呼吸,只觉得偌大的地下矿场只有你独身一人提灯前行,回头看时,诺顿仍旧垂着眸不紧不慢在你身后。

最终,两人停在门前。

下来前诺顿已经将密码告诉了你,他似乎并不打算在这一次路途中插手任何事情,操纵电梯,提灯领路,乃至最后的输入密码打开大门都交由你一人处理,他始终沉默,如同不存于世的一只幽灵。

手指触碰上冰凉的、陈旧的金属,寒气从指尖渗入,几息之间游走遍全身,你忍不住战栗,转头不安地望向身后那人。

诺顿挑了眉,用你最熟悉的、一个月以来每天都能听到的沙哑声线,问:“怎么?”

心里不知为何安定些许,你摇摇头,深吸一口气,小心地输入密码。

细微的金属摩擦声响起,按下最后一个字符的按钮时,你甚至无意识屏住了呼吸,看向那扇铁门。

惶恐,期待,无措,释然,无数种复杂的情绪漫上心头几乎将你压垮。

可是……

下一瞬,如你所愿的,门开了。

什么都没发生,没有任何变故,没有突如其来的黑暗,没有粘稠冰凉的不明生物,一切都那么顺利,顺利的让你不敢相信。

门后是与门前无异的满地乱石,被你手中的煤油灯照亮,门与石皆安静而平常,是再普通不过的景象。

一条矿道往远处延伸,尽头有一点微光。

那便是出口了。

你忍不住走上前去,在门口又顿住,转头去看身后的人。

见他站在原地,一动未动,便问:“你不一起来吗?”

诺顿却反而后退一步,神色镇静、从容。

他在你的逼视下,扯出一个毫无诚意的笑。

“我会去的,”停顿片刻,他又重复一遍,似乎在让你安心,“我会跟在你身后。”

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愤愤这人又拿你探路,得到了想要的答案,你不再纠结,深吸一口气,就往门后走去。

矿道尽头的那一点光芒不断诱惑着你,你无法再克制自己内心的渴望。

离开这个地方,离开不见天日的地下矿场。

没有任何阻挡,站在门后的那一刻,你仍有些不敢置信。

就这么简单?

往道路尽头望去,那一小片光源仍旧清晰可见,脚下的土地坚实真切,令你不得不相信这个事实。

你迫不及待回头,看诺顿是不是同样已经走出来。

一转头,却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眼里。

不对劲。

你心底瞬间警铃大作。

因为诺顿完全没有要上前的意思,他平静的观察着你,若有所思,仿佛在等待着什么。

下一瞬,眼前突兀地一阵天旋地转,你骤然失去平衡,倒在地上。

彻底失去意识之前,有人走到你身边。

你听到他语调冷淡,自言自语般喃喃。

“果然,利用你也不行……”

“他也不想放你走吗。”





醒来的第一件事是给诺顿两拳。

这是你晕倒前的最后一个想法,并且凭着一口怒火,被你胆大包天地付诸行动了。

诺顿毫不费力一只手接住你的拳头,另一手把一罐头温水塞到你空着的手里。

“醒了就喝点水,”他说,“我知道你想问什么,但你最好闭嘴。能说的我会告诉你。”

他就那么平静地洞悉你的情绪,你动了动嘴,有种一拳打在棉花里的无力感,最终只能恨恨骂了一声,听话的低头喝水。

没揍到他有点遗憾,不过衡量一下双方的力量差和信息差,你没出息地选择忍气吞声。

而诺顿,从你醒来开始,就抱着手站在一边冷眼盯着你,那道审视的目光存在感太强,令你浑身不自在。

你抿了两口温水,掀起眼皮怂怂地递过去一个疑惑的眼神。

诺顿却不着急,看着你喝完水,又给你盛了一碗糊糊,等你吃饱喝足恢复了精神之后,才开始说起你出门后发生的事。

简而言之,就是地下二层的矿场在漫长的岁月里产生了意识和诡异,你作为百年来第一个进入这里的生物,这个意识希望你留下。

“……合着我这辈子出不去了是吧。?”

你听完,得出这个结论。

诺顿点头,脸上的同情怎么看怎么敷衍。

这无疑是个巨大的打击。你失神地坐着,一时五味陈杂。

一直以来支撑你挣扎求生的那点希望就这么没了。

愣愣盯着自己枯瘦的手,你突然想起失去意识前听到的话,一个念头清晰地出现在脑海里。

你抬头,以一种复杂的眼神看向诺顿。

“你当时说利用我……是什么意思?你不怕地下二层的诡异,又会使用机器,难道你自己不能出去吗?”

诺顿没有回答。

可他的沉默便是回答。

一个你曾经想过,却没敢相信的真相。

你急急追问:“你找不到那些日记,找不到门,找不到机器,是不是?你根本不是和我一样误入这个地方,这里,本就是你生前的居所,是不是?你也经历过最后几本日记里的游戏,或者说那几本日记根本就是你送到我面前的,是不是?”

根本不需要诺顿再回话,你越说越快,越说越清醒,脑子里所有的线索渐渐串联起来,所有你在意过的不寻常或是被忽视的只言片语,此刻通通指向一个事实。

所以他不用吃饭喝水,他了解地下二层的未知。

你想起最开始遇见时,他一身破旧过时的矿工服饰,想起他对矿石的了解,对整座矿场的熟悉,想起那张写着诺顿名字第二天又消失的纸条,想起他脸上明显经历过爆炸火伤遗留下的可怕伤疤。

“从一开始,你救我,就是为了利用我摆脱这里,只有通过我的眼睛,你才能看到那扇大门。所以你从不说起你的过去——不是你不愿说,而是你不能说。”

“可是,为什么?你早就是个死人了,出去后难道还能活过来吗?”

说到最后,你甚至震惊地不敢再看他,你一字一句地问出这个问题的下一刻,就已经找到了答案。

这个答案出现的那么顺其自然,一切的谜团揭开后,最终的真相也就不言而喻。

你喃喃出声:“不……不是为了活过来,而是为了摆脱地下二层的那个意识,否则你永远都被困在这里。”

“那个意识到底是什么?它和你是什么关系?”

还是说,它就是你?

你不敢再问下去,怔在原地,有些恍惚。

诺顿始终冷静,他靠在倒塌木屋的柱子上,仿佛你所说皆与他无关。

他很有耐心地等待你自己摸索出真相的大概,然后从容地点头。

“有必要一副天快塌了的样子吗?我早就告诉过你的,而且你自己也早有怀疑了。”

顿了顿,不知出于什么心理,他又补充道:“不过我有一句话没骗你,我没想过害你。如果不是……出现了意外,我们都可以逃出去。我救你,你带我逃跑,这属于互惠互利,我没理由伤害你。”

这话语速飞快,像是在急急解释着什么,又像是杯水车薪的安慰。

你听了却没有觉得被宽慰到,反而恨恨剜了他一眼。

他还好意思说!

他的计划只有你活着才能成功,要是早摊牌,他绝对没机会从你这里坑走一条金项链!

所以说你才讨厌信息差!

这一眼反倒把诺顿看愣了。

他一时有些手足无措,摸了摸鼻头,十分困惑,问:“你哭什么?”

闻言,你擦擦脸,摸到一手濡湿。

顿时觉得有点丢脸,但想到自己悲惨的下半生,你也没心思纠结面子问题,你觉得你太该哭了,于是直接哇的一声直接爆哭出来。

“呜啊……我朋友……都在外面……洗不了澡,吃不了大龙虾,没有手机空调WIFI……妈妈…还等着我给她烧纸钱……呜呜……”

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,你越哭越觉得悲从中来,不管不顾爬过去抱住诺顿的小腿,把眼泪往他裤子上蹭。

脑子哭的晕晕乎乎,想到什么说什么。

诺顿:“……?!!”

他差点原地跳起来。

你抱他腿的姿势太熟练了,和你们初遇时一模一样。

这种姿势让诺顿觉得很别扭。他从来都是去乞求去卑微求生的那一个——而不是像这样,被期待,被依赖。

他太清楚你现在的痛苦,与他当年何其相似?

失去了所有,连一点点泡沫般的希望都没有,剩余的人生一眼就能望到尽头。

奇怪的是,如今他作为笔直站立的那个人,却没有想象中那么轻松。

甚至于,他有种应当与你一同低伏,应当让你靠在他的肩膀和胸膛,而不是小腿上的冲动。

这奇怪的冲动令他莫名恐惧,下意识想像最初一样把你踹开,可隔着布料传来的触感太柔软,泪水洇开的地方太湿热,他最终只是僵硬地站着,任你依靠,任你怮哭,却不知如何是好。

他那么安静,那么迷茫。

整座矿场也同样静。静得他能清晰地听见你哭泣中掺杂的呢喃,一字一句撞进他耳膜。

“……而且,你原来死了啊……你怎么死了啊……呜……”

软软的带着哭腔的一句话,在他心里蓦然掀起惊涛骇浪。

说来好笑,诺顿其实清楚的知道,你不过是害怕未来注定的孤独和无望,他的死亡只是被你顺带提起的,今后人生的参照物。

你不过是为了自己而哭。没有人会为他流泪。

他知道。

可他就是鬼使神差地开始战栗,久违的疼痛随空气一起在肺叶里蔓延开。

明明早就忘记的疼痛感,此时来势汹汹占据他的理智,他百年来的坚守和偏执溃不成军,这一刻,他甚至想直接丢盔弃甲远远逃离你。

你哭了很久很久,泪水氤氲之间,感到眼前昏暗下来,好像有一个人弯下腰,轻轻拍了拍你因为抽噎而不断起伏的后背。

熟悉的气息将你包裹,你抬起脸,就有一阵风不知从何处而来,将他的冰凉涂抹到你眼尾,像是一个将落未落的吻。

他的声音是沙哑的,被石块摩擦过的,带着独属于他的艰涩。

他说:“……好了,不哭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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